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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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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

另一邊, 客廳內。

“怎麽樣?”澤維爾見塞希爾掛了電話,上半身傾斜過去, 好奇地問。

塞希爾想起剛剛的談話, 想到即將到來的事,嘆了口氣:

“太子殿下已經到了貝爾塔星,帝國那邊也已經做好了準備, 就等聯邦動手了。說起來, 你們這邊的局勢也是夠覆雜的,跟亂成一團的的毛線一樣, 連個頭都找不出來。”

澤維爾認同地點點頭,“你說得對, 但我問的不是這個,我問你我的大閘蟹怎麽樣?”

“大閘蟹……?”塞希爾後知後覺地砸吧了一下嘴,剎那間,一股詭異的、直擊靈魂的味道沖上了天靈蓋。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塞希爾緩緩、緩緩地低下頭,看著面前的大閘蟹上厚厚的香菜碎。

再顫顫巍巍擡起手, 抹了一下嘴巴。

他看著指尖沾染的那抹綠色, 全身抽風一樣顫抖起來:“香香香香香……香菜?!”

“嗷———!”

書房門打開, 沐恩從書房裏走出,迎面一道黑影, 如惡狗撲食一般……撲向了廁所。

沐恩眉眼不動, 仿佛什麽都沒發生,擡步走到桌邊, 放下手裏剛剛打印出來的文件。

“那點東西還撼動不了威廉斯特家族, 我約了賽安利斯那個未婚夫見一面, 晚上回來。”

澤維爾一眨不眨地看著他, 沒說話。

當初他剛認識沐恩的時候, 沐恩還沒成年。一眨眼幾百年過去,昔日纖細的少年褪去稚嫩,越發風姿出眾。

沐恩偏過頭,正正對上他的目光,頓了一下,問道:“你看什麽?”

“看我貌美如花的老婆啊。”澤維爾認真地說。

沐恩:“……”

他拿起文件,在澤維爾頭頂拍了一下。

澤維爾笑吟吟地看著面前白發藍眼的大美人,伸手握住他手腕。

沐恩衣袖折上去一段,露出的手腕清瘦,腕骨微微突出,手指骨節冰白,微微泛著紅。

“你這手……”

“關節炎?”塞希爾從旁邊冒出頭來,盯著沐恩的手,狐疑道,“聽說骨節泛紅很危險的,要及早就醫啊。”

澤維爾:“…………”

沐恩把手抽回來,走到玄關換了鞋,開門出去了。

塞希爾這段時間被迫試菜的大仇終於得報,就連滿嘴的香菜味都沒那麽惡心了,癱在一邊,笑的渾身抽搐。

澤維爾陰郁地看著他,恨不得讓這貨今天就滾出他家,然而,他的眼神只換回了塞希爾一個特別賤的表情。

“你就不覺得自己有點……”澤維爾含蓄地頓了一下,尾音意猶未盡,“見不得別人好?”

“是啊,你才知道嗎?”塞希爾十分光棍地說,“寧建十座廟,也要拆散一對狗男男,你這種人生贏家不懂的啦。”

澤維爾確實不懂,也不想跟著他犯抽,起身走到廚房,片刻後回來,手裏端著兩杯現磨咖啡,一杯放在塞希爾面前,一杯自己喝了。

塞希爾如獲至寶:“啊,咖啡!來你們這幾天天天喝茶,嘴巴都要淡出鳥來了。”

他喝了一口,點評道:“感覺沒有速溶的好喝,少了速溶咖啡裏面那股清純不做作的香精味。”

澤維爾麻木地看著他,垃圾食品愛好者高高擡起下巴,倔強不服輸地回視。

澤維爾不想跟他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了。他忽然想起自己聽到的、關於淮裴和帝國那位太子的傳聞,再一想塞希爾剛剛和他聊天時的語氣,狐疑地挑眉:

“話說,你和你們太子平時都這麽親密嗎,就不怕他的alpha吃醋?”

“這個啊,”塞希爾遠目,滿臉滄桑,“其實我早就感覺不到他是omega了。”

澤維爾:“?”

“自從那年他闖進我家,掀開我的被子,從我的床上帶走了我的狗,然後……”

塞希爾悲憤,“強行給我的狗做了絕育!”

澤維爾一口咖啡:“噗!”

塞希爾哽咽得語不成調,“從此我的宙斯再也不是一條普通的公狗,而是一條……”

“公公狗!”

“……”澤維爾冷靜地擦了擦嘴,拍了拍這個自己找不到對象,兒子還被絕育了的男人的肩膀,“節哀。”

.

“安林是斯圖爾特家族家主的老來子,很受寵愛,現在被賽安利斯這樣侮辱,斯圖爾特家族不可能就這樣咽下這口氣。”

“沐恩說動了安林,現在整個斯圖爾特家族已經站到了威廉斯特家的對立面。”

“原本中立的林家也在思考站隊……”

景佑把近日來收到的消息放在一起,慢慢地看著,那一條條消息在腦海裏匯總。

經過幾百年的鬥爭和內耗,聯邦昔日的八大家族有四家都落寞了下去。

如今還在活躍的,只有斯圖爾特家族,威廉斯特家族,林家,還有向來低調的肯內特家族。

其中,斯圖爾特家族和威廉斯特家族的實力最強。

為了聯邦第一家族的地位,兩家已經明爭暗搶了幾百年,兩家的家主都熬死了好幾個。

林家向來中立,不爭不搶,既不拔尖,也不會讓人直接忽視,穩如泰山地紮根在聯邦。

肯內特家族幾乎隱身,漸漸被排擠出了聯邦政治中心。

這些年來,聯邦內部的變動,別的不說,光是賽安利斯和安林的訂婚就十分耐人尋味。

兩個你死我活地鬥了幾百年的家族,毫無征兆地握手言和,還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談起了聯姻,要說這背後沒什麽陰謀,景佑是不信的。

之所以能達成,極大可能,還是背後的某種利益交換的結果。

而這個交換的內容……除了威廉斯特家族那位突然出了事故橫死的家主,還能是什麽?

總不能是安林要死要活地愛上了敵對家族的繼承人,哭著喊著、以死相逼要他爹把他嫁給賽安利斯吧?

其實景佑還真沒想錯,當初還真就是安林非要嫁給賽安利斯的,這件事在聯邦高層都不是秘密。

不過,事實究竟是安林瞎了眼,還是斯圖爾特家族為了掩飾自己的目的,特地放出的煙霧彈,就誰也不知道了。

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,從理查德身死的那一刻,兩家的聯盟就已經土崩瓦解了。

現在的他們只是敵人,只要他們繼續針鋒相對,這件事就有漏子可以鉆。

景佑看了兩眼聯邦近日來的消息,遺憾地嘆了口氣。

要不是帝國內部也是一團糟,他倒是真想……

不一定要打仗,只要聯邦內部亂起來,想從中間撈取一些利益,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。

景佑把文件收起來,轉頭問一旁的聯絡官:“帝都星最近有什麽消息嗎?”

“傳信一切正常。”

景佑垂眼,意味不明地笑了聲:“挺忍得住啊……”

他又問:“淮裴呢?”

“淮先生也一切正常。”

景佑點頭:“好,你先下去吧。”

聯絡官行禮後退了出去,順便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。

景佑揉了揉太陽穴,眼底一道疲累的青影,為了加固貝爾塔星的防禦,他已經幾天沒睡好了。

現在聯邦內部自己亂了起來,暫時是不會來找他們的麻煩了,他也可以松口氣了。

景佑關了燈,隨手拉過一旁的衣服外套披在身上,靠著椅背,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。

大概是醒著的時候思慮過多的緣故,景佑神智昏昏沈沈了一會兒,居然做起夢來。

他夢到了前世的事情。

慕燃從聯邦回來之後,性格古怪了很多,很多事情既不願意和慕鶇說,也不願意和景佑分享,經常一個人獨來獨往,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
那時帝國內部的矛盾已經很明顯了,景佑周旋在兩派之間,忙的腳不沾地,睡書房是常有的事,也就沒怎麽關註他。

也就是那個時候,前一世的聯邦內部也出了一起不大不小的事故——

聯邦內的某個將軍被人舉報叛國,罪證確鑿,連一個月都沒到,直接宣判了死刑。

景佑原本是不大關註這種事情的。

聯邦從幾百年前就內鬥嚴重,前任帝國還在的時候,皇室攪風攪雨,短短幾年間,聯邦內光是被判叛國的人就上了三位數。

但這次他卻上了點心,因為被判叛國的那個人他認識。

聯邦內的天才平民將領淮裴。

當初兩國打仗的時候,帝國的軍隊一度壓到了距離聯邦首都星不到一光年的地方,中間只剩下十幾顆星球,幾乎走到了亡國邊緣。

要不是這樣,聯邦也不會破格提拔淮裴上來。

只可惜,當戰局稍緩之後,聯邦那幾個家族以為自己又有了一擊之力,迫不及待找借口把淮裴換了下去,頂替上自己的人,直至最終戰敗。

景佑聽到消息的時候,內心不是沒有觸動的。

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才,拋棄其他不說,他是很願意招徠到自己身邊的。

之前尋找慕燃時,帝國的人曾經深入過聯邦各個私密監獄,這會兒剛好能夠用上。

景佑讓人偷偷接觸過淮裴一次,只要他願意效忠帝國,就想辦法救他離開。

然而,淮裴拒絕了。

景佑有點遺憾,卻沒強求。

但他沒想到的是,就在三個月後,淮裴自己越獄了。

淮裴是在行刑前一晚越獄的,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從聯邦監獄中跑出來的,從那以後就失去了蹤跡。

那時,慕燃踩著父輩的功勳和景佑未來王夫的名頭,一路節節高升。

隨著婚期接近,各地的貴族越發不安分。

景佑忙著處理國內的事,沒有精力再去關註淮裴,就再也沒聽說過他的消息。

這些記憶掩蓋在其他碎片之下,早已被他遺忘,直到今天,他看到威廉斯特家族和斯圖爾特家族聯姻的消息之後,才意識到。

原來從那麽早,淮裴的處境就已經很危險了。

“咚咚咚、咚咚咚——”

急促的敲門聲傳來,隔了層水幕一般,遙遠而不清晰,景佑半夢半醒間皺起眉。

“殿下!帝都星出事了!”聯絡管急切的嗓音從門外傳來。

景佑眼睫猛地顫了一下,從光怪陸離的夢境中清醒過來,緩緩睜開雙眼。

大門打開,聯絡官焦急的臉出現在門後。

一見景佑,他連行禮都顧不上,急忙走進門,在辦公桌後站定。

“出什麽事了?”景佑坐直身體,衣服順著肩膀滑落下去,他拎起來掛在一邊,疲憊地閉了閉眼睛。

聯絡官臉色發白:“殿下,第三軍團……反了!”

.

半天前,帝都星。

俞佑安從病房裏走出,站在陽光底下,用力舒展了一下筋骨。

專門服務於貴族的私立醫院連花園都是鳥語花香的,各季節的珍貴花卉經過培育之後,一年四季都能開放,爭奇鬥艷,美不勝收。

俞佑安吸了吸鼻子,忍了忍,還是沒忍住,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。

“喲,俞將軍,您在這透氣呢?”侍衛長從醫院外進來,見他打噴嚏打得整張臉黑裏透白,忍不住笑起來,“您這是花粉過敏?”

“沒有沒有,”俞佑安生怕他下一秒就把醫生招來了,連忙擺手,“就是邊塞待慣了,適應不了這邊的氣候,都是小毛病,沒什麽。”

“那就好,”阿爾諾道,“說起來,淮先生在聯邦時也是常年帶兵的人,來這邊之後倒是沒什麽不適應的。”

俞佑安嗨了一聲:“誰讓人家聯邦科技先進呢,人家能舒舒服服坐在指揮室裏喝咖啡,過來了當然適應,咱們就只能頂著槍林彈雨往前沖,沒死都算好的了。”

“這樣啊,”阿爾諾道,“那還是咱們帝國將士辛苦。”

他說著笑起來:“不過咱們帝國現在也在發展了,第三軍團訓練場也不再是原來那種露天的了,淮先生天天往返訓練場,幾乎都沒怎麽曬黑。”

俞佑安嘿嘿笑:“要不殿下怎麽喜歡他呢,太子妃嘛,可不就得長得好看,皮膚也得好,要是整個咱們這樣五大三粗的,那看起來,簡直了!”

阿爾諾笑道:“那倒是。”

俞佑安看著他手裏提的盒子,“又來給元帥送東西?”

“可不是,殿下走的時候交代的,”阿爾諾當著他的面打開飯盒,裏面幾只小巧精致的銀碗,盛著顏色透亮的補湯,“給元帥補身體的。”

俞佑安是個粗糙慣了的人,對這些補品沒什麽研究,聞言擺擺手,“那你先進去吧,別把湯放冷了,我在這再透會兒氣。”

病房裏一股香水味,雖然十分清幽雅致,但他聞汗臭味聞慣了,聞著這股香味就十分不舒服,在裏面待久了之後,渾身像是有螞蟻在爬。

“行。”阿爾諾答應一聲。

他進去之後,俞佑安聞著周圍的花香,又打了一個噴嚏,正琢磨著要不要到吸煙室換換空氣,姜懷瑾從外面進來了。

俞佑安眼前一亮:“老姜!”

他一嗓子驚動了半個花園的鳥,護士也跟著探出頭來,俞佑安連忙收聲,不好意思地沖她笑了笑。

姜懷瑾簡直恨不得掉頭就走,深覺自己跟著這麽個上司,臉遲早要丟光。

“快過來啊!”俞佑安見姜懷瑾站著不動,幾個大步走過去,拍拍他肩膀,“來幹嘛?知道哥們兒無聊,來找我玩嗎?”

“醫院有什麽好玩的?”姜懷瑾毫不留情翻了個白眼,日常懷疑上司的智商,“我是來看老元帥的!”

“哦哦,”俞佑安也不在意,“那你得等一會兒了,殿下的侍衛才進去,元帥估計吃飯呢。”

“侍衛?阿爾諾?”姜懷瑾疑惑,“殿下讓他來給元帥送飯?”

元帥病了,不該是元帥夫人來照顧嗎?

殿下送哪門子飯?

“好像不是飯,是補藥。”俞佑安摸了摸頭。

姜懷瑾更懷疑了:“元帥病成這樣,還吃得下補藥?不是說元帥就快……”

他剩下的話沒說出去,困惑卻越來越深。

都說病了的人要進補,但也講究一個度,要是虛弱到一定程度,虛不受補,這時候吃補藥,和毒藥也沒什麽區別。

殿下不可能不知道這些,怎麽會不問過醫生就讓人送補藥來?

“你們還說什麽了?”姜懷瑾問道。

俞佑安不明所以,搞不清楚他問這個做什麽,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:“就說了會兒話啊,也說沒什麽……哦,對了。”

他一拍腦袋,“他好像還說淮裴長得好看來著,你說他一個alpha,整天關註這些東西做什麽,不過也不怪他,那個淮裴長得確實好看。”

姜懷瑾:“淮裴?”

他瞇了瞇眼,“他具體是怎麽說的,你說給我聽聽。不要自己概括,說原話。”

“好像是就……就說那些,淮裴曬不黑呀,還有我們帝國的發展這些。哎,原話我哪記得?”俞佑安道,“這些怎麽了嗎?”

“淮裴曬不黑?”姜懷瑾懷疑地看著俞佑安,一時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。

這倆人其實是aa戀愛好者吧,不然為什麽要整天關註一個alpha長得好不好看,會不會被曬黑?

“對呀,他說淮裴天天去第三軍團訓練場,結果一點也沒曬黑,”俞佑安感慨,“不得不說我們帝國確實是發展了啊,你想想以前我們在沙漠裏面訓練的時候,那真是,皮都給曬掉了一層!”

他說完,發現姜懷瑾臉色不太對,剛想問,姜懷瑾擡起頭看著他:“話說你怎麽出來了?不在裏面陪著元帥說說話?”

俞佑安終於找到了能說話的人,一疊聲地抱怨:

“還說呢,你都不知道,這醫院也不知道什麽毛病,到處都是香水,熏的我直打噴嚏,我在裏面待了好幾天,實在待不住了,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。”

“怎麽可能,這種醫院會用會讓人感到不舒服的香水?這裏面可全是病人啊,還全是有錢有勢的病人,醫院不想混了嗎?”

姜懷瑾說著,正巧旁邊路過一個護士,他連忙攔住人,問道:“打擾一下,請問你們這的病房裏面,用的都是什麽香水啊?”

小護士莫名其妙的看著他。

姜懷瑾不大好意思,摸了摸頭,壓低了聲音:“感覺這味道還挺好聞的,哪裏買的,能說說嗎?”

小護士說:“您說錯了吧,我們醫院住的都是病人,連空氣都是循環凈化過的,從來不會往病房裏噴香水,只有大堂那邊才會用一點熏香。”

姜懷瑾聽得一顆心直往下沈。

他謝過小護士之後,拉著俞佑安飛奔起來。

俞佑安:“臥槽,你要幹嘛?不要拉著我的手,好奇怪!”

“閉嘴,蠢貨,出事了!”

俞佑安懵逼:“啊?”

“這醫院的空氣凈化系統被人做了手腳,故意讓你出去,”姜懷瑾咬牙,“你最好祈禱元帥不要出事,不然殿下回來之後,非扒你一層皮不可。”

其實不僅僅是如此。姜懷瑾心想。

阿爾諾那些話也不是閑聊那麽簡單。

他不斷重覆兩國之間的差距,淮裴有多養尊處優,明明為國效力的是他們,得到自由出入第三軍團權力的卻是淮裴。

這些話會在俞佑安的腦海裏留下一定的潛意識,不斷提醒他,讓他時刻清楚地意識到——

淮裴不是帝國人,他只是一個外來者。

而且,還是一個靠著美色上位,憑借一張臉就參與到了帝國的政治中的外來者。

這無疑是對他們這些血裏火裏拼殺出來的將士的不公。

只可惜,就連阿爾諾也沒有想到,俞佑安能夠遲鈍到這個地步,半點沒有意識到他話裏的意思。

但是,他理解不到,姜懷瑾卻瞬間就理解了。

作為一個背後無依無靠,全憑自己從底層爬上來的軍官,他的內心比俞佑安要敏感得多。

尤其是對於這種,特權階級輕而易舉占據更多社會資源的情況,他可太熟悉了。

景佑的命令是一回事,其餘人怎麽想又是另一回事,阿爾諾這一手不可謂不歹毒。

俞佑安稀裏糊塗被罵了一頓,也不敢反駁,只能悶著頭跑的更快。

這種私立醫院一共也沒多少層樓,他們來不及等電梯降下來,直接從樓梯上爬了上去。

慕鶇的病房在頂樓,他們到的時候,房門虛掩著,門口看守的士兵早已不見了。

俞佑安一馬當先,推開病房門。

病房內,慕鶇躺在病床上,口鼻流血,臉色青白交加,一雙眼睛還睜著,死死地看著病房屋頂,枯瘦的手背上滿是青紫,竭力伸向不遠處。

病床旁邊,飯盒撒了一地,湯湯水水流的滿地都是。

姜懷瑾一看這情況,站住腳步,拉住就想進門的俞佑安,匆匆吩咐:

“你去檢查一下老元帥怎麽樣了,我去叫醫生,還有,地上的東西不要碰,我找人來收拾,這些東西全部都要送到研究院去檢驗。”

俞佑安還沒來得及答應一聲,姜懷瑾已經沒了人影。

他只得先進門,小心翼翼扶起慕鶇,檢查之後,發現他還有氣息,不由得大喜過望。

醫生很快到來,簡單的檢查過後,直接把人推進了急救室。

“都怪我……要不是我……”急救室外,俞佑安懊惱地垂下頭。

“現在不是追究這件事是誰的錯的時候,”姜懷瑾坐在他旁邊,四周一片混亂,他的頭腦卻前所未有地冷靜下來,“那個人敢對元帥下手,不可能只是為了謀殺一個命不久矣的老人,一定是有別的企圖,必須立刻通知殿下……”

他猛地擡起頭,眼底光芒極速閃動著,半晌喃喃道:“為什麽殿下這會兒不在帝都星!”

俞佑安迷糊地看著他。

姜懷瑾豁然起身:“第三軍團的控制權在誰手裏?”

俞佑安擡頭看著他,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。

“好像是……淮裴?”

作者有話說:

感覺阿爾諾也怪慘的……

景佑去前線,他拼命用眼神暗示淮裴:你老婆不要你了你老婆不要你了。

淮裴:老婆給的戒指好好看!

轉頭找到俞佑安:太子偏心太子偏心!!

俞佑安:嗯,確實長得好看。

ps:債務9-3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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